电影《香水》:魔鬼的神迹

★★★香奈儿邂逅淡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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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世界里,“真”是唯一的准则。道德的世界里,“善”是至高的权威。审美的世界里,“美”是天地万物的主宰。
潜入《香水》的世界,随着人物命运的徐徐展开,观众将不无痴迷地理解这个特定故事的叙事逻辑:科学与道德统统隐退于幕布之后,惟有“美”具有君临天下、臣服万物的魔法。极致的“美”,不仅激荡极致的“爱”与“欲望”,更是极致的“权力”与“信仰”的源泉。如何才能获取极致之“美”?对于从来只生存于“嗅觉”这个一元世界、除“嗅觉”以外的人间于他只是尘埃的格雷诺耶来说——“美”,就是将永恒珍贵的处子之香萃取于小小的香水瓶中。因为,“生命的灵魂就是他们的香味”。
然而,活人的处子之香是无法永恒、也难以萃取的——为此他无所迟疑地化身为最可怖的连环杀手。他身兼艺术大师的执著与职业杀手的冷静(前者为因,后者为果),举重若轻地终结二十余具生命,将她们的“精华”采集于、收纳于香水瓶中。并不是说他对那些少女丝毫不怀有感情色彩——他痴迷于她们的体香,正如他欣赏一株薰衣草的花香,那都只是他成就完美艺术品的道具——而已。他成功了。我的心脏怦怦直跳,不断祈祷那个生命之花如此鲜嫩饱满的法官之女能够逃脱狩猎者的顽强追捕——在父亲近乎歇斯底里的保护下费洛蒙香水,她果然逃脱了一次又一次,但最后还是裸体横尸于床头,为香水而殉道。
让作品超脱于任何一部以出色想象力著称的常规水准的惊悚片的是——它精确而唯美地再现了原著小说的魔幻色彩,尤其是将最后两场重头大戏——格雷诺耶彰显“魔鬼的神迹”,将断头台化为万众狂欢的伊甸园;以及最后格雷诺耶由巅峰跌至幻灭,回到出生地踏上既惨烈又荒诞的死亡归途——拍摄得大器磅礴、令人窒息。
初中时读过帕特里克·聚斯金德的小说,虽然无法咀嚼透彻,但仍有些颇具震动性的场景,被刻印在记忆深处,此番经影片激活,重新栩栩如生。电影忠于原著的古典叙事风格,力图将故事讲好、将地道,自始自终保持着强烈的戏剧张力,尤其在“概念”风行、各种“风格”天马行空的今天,看到这样一部功力扎实的经典影片,着实过瘾。
最后想说的是:格雷诺耶是个纯粹而癫狂的理想主义者。就像照相机可以留存影像,录音机可以留存声响,他想要用专业的手段将“生命的灵魂”——“香味”永久留存。气味蕴藏着与情感、记忆、个人体验相关联的丰富信息。然而,气味是可以客观实录的吗?如何才能记录你所钟爱的她在某个初冬某个黄昏的发香,即便此后20年她并没有更换过洗发水的牌子,却只有那一种发香才是无可取代的?也许,稍纵即逝、变幻不居、丰盛而又隐晦的美,才是“气味”较之于其他感官独具魅力、格外神秘和珍贵的缘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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