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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谈歌词新诗化的倾向
吴广川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大潮的汹涌澎湃而带来的文化的裂变,表现在歌曲艺术中,是通俗歌曲的异军突起,到今天已形成大传播,大普及的局面,我们撇开通俗歌曲的音乐且不谈而仅从歌词的风格而论,就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越来越多的歌词在新诗化,我这里说的新诗,不是指那些风格和传统诗歌比较贴近的新诗,如贺敬之、郭小川、藏克家、光未然、刘章等一批老一代诗人的诗,而是指北岛、顾成、舒婷、海子、西川等新一代开创的有些朦胧体的诗风,再往上溯,还可以提及徐志摩、戴望舒、何其芳等诗家的一些风格的诗。
我觉得北岛、顾成、舒婷、海子、西川等开创的朦胧体的诗风,是新诗的一场革命,他们用他们的诗征服了读者,在当今中国的诗坛已占有了领先的地位。受新诗的影响和冲击,作为新诗的姐妹艺术的歌词必然也会发生裂变,因为有相当一批年轻词家是从写新诗的队伍中转过来的,而歌词本身也可说成是诗。
当年,我曾读过诗人雷抒雁创作的《小草在歌唱》,这是歌颂烈士张志新的一首朗诵诗,写的非常感人,诗完全能看懂,有些意象新颖,读着有音乐的节奏感,这首诗的风格我觉得比较靠近传统,因为明朗易懂流畅,能寓深刻于浅显,知识分子喜欢读,老百姓也喜欢读,雅俗共赏。前几年,我在《诗刊》上读了雷抒雁的一组诗,其风格已没有一点《小草在歌唱》的影子了,这组诗需要细细地品味感受才能知道作者的立意。去年我去河南省宜阳参加一个李贺杯的诗歌颂奖活动,见到了雷抒雁老师,我说雷老师,你现在写的诗和你当年写《小草在歌唱》时的风格大变了,他说,必须得变,不变还行吗?我没有再深问,但心里还是有些困惑,想了不少问题。
没有必要把问题扯的太远,还是谈歌词。歌词新诗化的倾向,还是举出一些例子更容易说明问题。我们看看乔羽之子乔方写的这首《红旗飘飘》: 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一张天下最美的脸没有人不留恋你的颜容你明亮的眼睛牵引着我让我守在梦乡眺望未来当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很明显,这首词和也曾写过多首歌颂祖国词的乔羽的风格已大相径庭,它虽不是朦胧诗,但选用的意象和句式明显是向新诗靠近了。开头一句就非常出彩,把五星红旗的色彩说成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给我们一种新奇美的感觉,这首词被李杰作曲被孙楠等多名歌手演唱迅速红遍全国,其之所以成功除了旋律的优美外不能说和词写的很富有诗意有关。浙江的谢立明是一个非常有诗意的词作家,他的不少词说是新诗亦可。写这篇短文前,我恰好收到浙江省音协新复刊的《花港词刊》,上面发了谢立明的五首歌词,都很有诗意,一看题目就感觉有诗意扑来。《两棵树的守望》,好像是一首诗的题目,但为什么又不可以作为歌的题目呢?《绿叶对根的怀念》不也很有诗意也是一首歌吗?请看立明的这首《那年,那月,那一条老街》,那年,那月,那一条老街是我人生缤纷的时节。夏日的虫鸣,自然的音乐,叫亮童年的岁月。小小的木陀螺,一圈一圈,旋转着月圆月缺。那年,那月,那一条老街,有我生命美丽的情节。邻家的女孩,清纯的感觉,心跳有点儿特别。红红的蝴蝶结,一颠一颠,快乐的梦想飞越。………语言鲜活,充满了新意,不陈旧,不晦涩。“夏日的虫鸣,自然的音乐,叫亮童年的岁月。小小的木陀螺,一圈一圈,旋转着月圆月缺。”在这儿,叫亮,旋转这两个动词用的很妙,“邻家的女孩,清纯的感觉,心跳有点儿特别。红红的蝴蝶结,一颠一颠,快乐的梦想飞越”。一幅画面立即展示在我们眼前。作者对邻家的女孩那种清纯的感觉,突然间发觉心跳有点儿特别。那邻家女孩一颠一颠的红红的蝴蝶结,让作者萌发出快乐的梦想。这种微妙的感觉,可能在我们每个人的童年中都有过这种经历,所以这首词就有了审美的普遍性,有了情感的共鸣性。再看这首《女人味》“是春天的细雨,柔和润物/一掠发,一举步,散发迷人的风度/如花似玉,如烟似雾/女人味,从上到下,/水做成的美,让人坠进梦里。……这首词,我觉得从意境的营造、意象的选择和语言的表述更新诗化了。但它又是可以谱曲而歌的,是有音乐节奏的。如果放在二十多年前,推出《女人味》这样一首词,可能会在词坛引发争议,会有人说女人味这样的题材也可以写歌吗?君不见,如今流费洛蒙香水行歌坛,几乎天下无物不可入歌。打开网络,随意点一些歌曲:《谁在爱里下的毒》、《爱情买卖》、《为自己疗伤》、《水果魔法棒》、《爱情思蜜达》、《丢丢铜》、《天地一斗》……,请看这首《香水有毒》:“他说最爱我的唇/我的要求并不高/待我像从前一样好/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把别人拥入怀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檫掉一切陪你睡……”和《香水有毒》相比,《女人味》读着雅而不俗,文字意韵很干净。作者在结尾中唱道:“是女人,就秀出女人味道/冷热轻重,凡事有度。无论什么场合,都能烹饪自己/秀色可餐,飘逸着芬芳的魅力”这是作者对这个题材的审美观。应当说它和《香水有毒》相比,要高雅并富有诗意的多,虽然《香水有毒》已经在网上流传,而《女人味》可能还没制作成音乐吧。但它启示我们,即或写些情爱的题材,也还是要给人一种美感为好。我们今天回过头来听邓丽君演唱的歌曲,我认为大多是情感真实的,健康的,因而也是美的,所以我们喜欢邓丽君,因为她唱得好,歌也好。如果叫邓丽君唱《香水有毒》这首歌,我觉得会降低她的品味,虽然《香水有毒》这首歌所表现的情境可能也是真实的,但真实的生活上升到艺术要美才好。不是所有的题材都可以写歌的。如把当今的歌词分类,我觉得可以分为这样几大类,一是传统型的,这类歌词句式比较工整,音节明朗晓畅,有些词也很有诗意,但一看就懂,不朦胧,不晦涩,如《常回家看看》、《八十年代的新一辈》、《父老乡亲》、《小芳》、《十五的月亮》等等,举不胜举。这类词中有一些渗透着古诗词的韵味和民歌的色彩,如《人说山西好风光》、《牧羊曲》、《月亮之上》,如琼瑶为一些电视剧写的插曲歌词等;二是新诗化的,如《懂你》、《2002年的第一场雪》《兵马俑》,如我在上面举的谢立明的词,这类词很有文彩,不仅靠听,但还要靠读才能深透理解词意,因为它的语言风格不直白,更多的是靠想象力的丰富和耐品的韵味来展示主题。三是介乎传统型和新诗化之间的,如《长江之歌》,《那就是我》,《青青世界》《涛声依旧》、《书香中华》、《青花瓷》,如苏柳写的爱情题材的歌诗集《飞吻无痕》等,这类词既有传统歌词的因素,又吸收了当代新诗的特点,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境界。而有些口水词,晦涩词,甚至语法不通、用词用字貌似出新其实是生编硬造的词不在本文论述的范畴内。我有时想,歌词和新诗相比,就题材而论,凡是诗能写的,歌就能唱,只是诗不像歌词要受音乐的限制可以自由放开随意而写。有人说诗是视觉艺术,主要是放在案头上供人欣赏慢慢品读的,不必受时间的限制,而歌是听觉艺术,要受时间的限制,因而不能写的太朦胧晦涩,否则就听不懂了。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即或是歌曲在电视屏幕上播放或在舞台上被歌手演唱,也大都有了字幕,这样在听歌的同时,受众完全可以同时用耳听用眼读,两者相结合,形成听觉和视觉相结合的艺术一体化。但不管写诗还是写歌词,是听还是读,我觉得写的晦涩难懂总不可取。特别是歌曲,普及面广,不像新诗,读者大多是知识分子,老百姓读诗的不多,但歌曲是带有翅膀的,可以飞进寻常百姓家,这样,你写的歌要是让人听不懂,作为词作者也会觉得没多大意思。当代歌词新诗化的倾向对歌词艺术的繁荣发展是一件好事,它从某种角度上摒弃了过去歌词中假大空的现象,使歌词更贴近人的生活和心灵,这是一;二是提高了歌词的文学品位;三是拓宽了词作者创作的题材。但有些问题我觉得还是要值得注意的,一是不宜写的太诗化,甚至晦涩,像某些朦胧诗叫人看不懂,如猜谜一样;二是所写题材要有选择,不要什么都可以入歌;三是新诗化的歌词只是一种风格,不要排斥其他风格的歌词,须知只要写得好,什么风格的词都是好词。而一些群众化的合唱歌曲,歌词要明朗清新,铿锵有力,太诗意化反而不易普及。四是内容不要太低俗,要提倡健康的内容,给人以美感。我觉得我们的歌词创作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厌恶假大空,也不欣赏晦涩、肮脏、娇情、低俗。我觉得词坛要提倡歌词的雅俗共赏,要提倡歌词中要有清新活泼的诗意和真善美的情操。以上所谈,只是笔者的一己之见,对与否,还请方家指正。[热门] 8款香氛点燃爱情费洛蒙 (2011-6-20 1:16:54)[发送到微博]
小谈歌词新诗化的倾向
吴广川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大潮的汹涌澎湃而带来的文化的裂变,表现在歌曲艺术中,是通俗歌曲的异军突起,到今天已形成大传播,大普及的局面,我们撇开通俗歌曲的音乐且不谈而仅从歌词的风格而论,就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越来越多的歌词在新诗化,我这里说的新诗,不是指那些风格和传统诗歌比较贴近的新诗,如贺敬之、郭小川、藏克家、光未然、刘章等一批老一代诗人的诗,而是指北岛、顾成、舒婷、海子、西川等新一代开创的有些朦胧体的诗风,再往上溯,还可以提及徐志摩、戴望舒、何其芳等诗家的一些风格的诗。
我觉得北岛、顾成、舒婷、海子、西川等开创的朦胧体的诗风,是新诗的一场革命,他们用他们的诗征服了读者,在当今中国的诗坛已占有了领先的地位。受新诗的影响和冲击,作为新诗的姐妹艺术的歌词必然也会发生裂变,因为有相当一批年轻词家是从写新诗的队伍中转过来的,而歌词本身也可说成是诗。
当年,我曾读过诗人雷抒雁创作的《小草在歌唱》,这是歌颂烈士张志新的一首朗诵诗,写的非常感人,诗完全能看懂,有些意象新颖,读着有音乐的节奏感,这首诗的风格我觉得比较靠近传统,因为明朗易懂流畅,能寓深刻于浅显,知识分子喜欢读,老百姓也喜欢读,雅俗共赏。前几年,我在《诗刊》上读了雷抒雁的一组诗,其风格已没有一点《小草在歌唱》的影子了,这组诗需要细细地品味感受才能知道作者的立意。去年我去河南省宜阳参加一个李贺杯的诗歌颂奖活动,见到了雷抒雁老师,我说雷老师,你现在写的诗和你当年写《小草在歌唱》时的风格大变了,他说,必须得变,不变还行吗?我没有再深问,但心里还是有些困惑,想了不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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